第72章：事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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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：事成
在尋常百姓的紛爭中，往往難以引起高位者的矚目。盡管朝堂之上，黨爭激烈，小人因私利而結黨營私，但依舊有那麽一些清廉之士，他們心系民生，為百姓謀福祉。只要有人願意深究，不難發現那酒樓背後的真正操縱者，正是夏竦。
普通百姓自然不會與權貴爭鬥，他們往往選擇忍讓和退步。然而，在官員之間，鬥爭同樣激烈，尤其是那些身負監察之責的禦史臺官員。他們不會放過任何彈劾不法官員的機會。
在禦史臺中，最為人所敬畏的，莫過於何郯。他的目光犀利，能夠洞察秋毫。若能引起他的註意，哪怕只是激起一絲波瀾，對於夏竦而言，也是不小的威脅。這或許能為夏竦日後的失勢，埋下伏筆。
陸郁霧此刻站在大相國寺的莊嚴殿堂之中，無論是前世的記憶還是今生的體驗，這都標志著她首次踏足這片神聖的土地。在一番虔誠的詢問之後，她毫不猶豫地供奉了幾座長生牌，為陸二夫婦、陸紫菀夫婦以及陸瑤琴夫婦祈求福壽安康，希望他們能夠日夜得到佛祖的庇佑。
然而，她萬萬沒有想到，竟會在這片寧靜的寺院中意外地看到慧覺禪師的身影。她站在古樹下，目光緊緊鎖定著禪師的身影，卻未曾料到自己的註視會吸引到對方的註意。
正當她準備開口時，耳邊傳來了禪師的聲音，“施主認識貧僧？”聲音並不像她記憶中慧覺禪師的那樣渾厚，反而透露出幾分溫和，聽起來令人心曠神怡，如沐春風。
陸郁霧凝視著對方，帶著歉意說道，“抱歉，禪師與在下的一位故人頗為相似，我一時失神，誤以為你是那位故人，真是失禮了。”說完，她又恭敬地行了一禮。
“施主認識慧覺師兄？”那人面露喜色，“施主在何處見過慧覺師兄？”
聽到這個問題，陸郁霧微微一笑，“不知禪師是？”
慧能禪師微微一笑，聲音中帶著一絲親切，“貧僧名為慧能，是慧覺師兄的師弟。如今我擔任相國寺的住持，已有四五年未見師兄，今日能在此遇見施主，實感意外。”
陸郁霧神色平和，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敬意，“慧覺禪師如今擔任滁州開化禪寺的方丈，偶爾與慧悟禪師相約於姑蘇、滁州兩地。禪師您身居京城，作為相國寺的住持，自然難以與他們時常相聚。”
慧能禪師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，“施主年紀輕輕，卻能與慧覺師兄和慧悟師兄結為知己，真是難得。”
陸郁霧微微一笑，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，“實不相瞞，我略通廚藝，曾得到慧覺禪師與慧悟禪師的認可，得以指導寺內夥食改善，因此與他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。今日能與禪師相識，想來也是我與佛門的緣分。”
“自然如此。”慧能禪師再次露出和藹的笑容，“剛才聽他們說，施主請了長生牌？”
陸郁霧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笑意，“我為父母和姐姐請了長生牌，雖然我自己與佛門有緣，但並未供牌。今日難得有機會來到相國寺，便想借此機會為家人祈福。”
慧能禪師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，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預言般的意味，“娘子與佛門有緣，日後定然會大富大貴，然而……”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，似乎有未盡之言。
陸郁霧卻似乎洞察了慧能未言之意，她輕聲接過話題，“是姻緣不好嗎？” 她的聲音平靜，沒有一絲波瀾，“我本就無心於姻緣，又怎會在意它的好壞。”
她不給慧能禪師開口的機會，繼續說道，“姻緣一事，又豈能強求？”
慧能禪師卻輕輕搖頭，他的眼神深邃，“非也，非也，施主日後的夫婿會待你極好，只可惜‘落花有意流水無情’。”
陸郁霧聞言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，她擡眸看向慧能，“莫非禪師看錯了？”
慧能禪師卻只是笑著搖頭，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神秘，“天機不可洩露。”
陸郁霧見狀，也不再追問，她對著慧能禪師行了一禮，便轉身準備離去。
就在她即將離開之際，慧能的聲音再次傳來，“施主，所願皆有所成。”
陸郁霧轉身，對著慧能禪師展顏一笑，雙手合十，“多謝禪師。”
這件事持續發酵，引得百姓都紛紛圍觀兩家的酒樓，如今街頭巷尾百姓之間都在議論這件事，無有對錯，皆是因對方所做之事而紛紛指責，縱然他們不承認，奈何大家素來都會下意識地信任受害者。
在這件事發酵的五天後，秦二娘夫婦就被官員帶走，臨走之前他們按照陸郁霧的吩咐一起帶著食盒裏的東西，將它獻給有需要的人。
天下之大，誰才是最好的靠山，那自然是當今官家，畢竟仁宗皇帝是出了名的好皇帝。
陸郁霧在傍晚時分，終於見到被送回來的秦二娘夫婦二人。
“多謝東家。”秦二娘看見她時一下就跪了下來，“東家怎知官家會親自關註這件事？”
她的眼眶微紅，眼中噙著淚水，“我們的酒樓得到了官家的庇護，再也不用受那對手的迫害。”
她說了幾句又連連磕頭感謝，“東家，多虧了你我們才能繼續開張，雖說鋪子賣給了你，可你也讓我們擔任掌櫃，東家放心，我們一定會好好管理酒樓。”
陸郁霧伸手擡起秦二娘的手臂，“秦姐姐莫要說這樣的話，我也因著你我有緣，這才出手相助。”她唇邊噙著笑意，“如今酒樓暫時還用你們的名字，待他日我回來之後，這酒樓的名字再修改。”
她又將之前做好的菜譜拿出來遞到秦二娘手中，“秦姐姐，這份菜譜皆是我獨家秘方，如今我身為這福來酒樓的東家，就將這秘方給你和你家官人。”
察覺到秦二娘的目光，陸郁霧繼續開口，“你家官人即是庖子出身，那對著上面的烹飪之法也應當了解，魚膾等方式都無有差別，只烹飪之法略有差別。”
“這菜譜之上一共有一百零八道菜肴，你們可在開業那天單獨挑選十份或者十五份菜肴來制作，之後每三個月推出三道新菜，等到這菜譜上的菜肴全都制作完成，我再給你們新的菜譜。”
秦二娘翻著手中的菜譜，越看到後面越覺得驚喜，上面的每一道菜肴都是她從未見過的，哪怕烹飪之法相似，卻也能夠烹飪出不同的口味的菜肴。
“東家也是擅長烹飪之人，這菜譜上的烹飪之法有些卻從未見過。”秦二娘的官家臉上透著幾分驚喜，“這些菜肴若是完成，定然會給酒樓招攬很多客人。”
陸郁霧看著他們二人笑著點點頭，“酒樓開業之後，進賬的錢財每月拿一百兩出來用於建造學舍，以供上京趕考的舉子所住。”
陸郁霧說著又將另外一張圖紙遞到秦二娘手中，“這是圖紙樣式，你們到時候按照這個上面的所繪建造就可以，待學舍建好之後再用銀子購置所需要的必需品，不管是被褥還是燭火都一定要管夠。”
秦二娘夫婦一直將目光落在陸郁霧的身上，他們似是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姑娘竟然能夠有這樣的謀略，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。
二人已經見識到陸郁霧的厲害之處，故而也不敢怠慢只能連連點頭說是。
經過商量之後，他們把福來酒樓重新開張的日期定在了九月三十日。
開業當天，酒樓門口萬人空巷，場景一度維持不住，福來酒樓一名也因此名揚京城。
陸郁霧在見識到這等場景之後就策馬離開京城，在慶歷八年到來之時，她還想要去繼續游歷山河。
從京城出發後，陸郁霧又去了其他地方，見過繁花似錦，也見過百姓流離失所，她覺得真的能夠用微薄的力量去拯救這些人。
收到歐陽修來信時已接近十二月，陸郁霧正在徽州與陸紫菀相聚，姐妹二人數月不見自是有許多體己話要說。
伴隨著歐陽修的來信，與此同時也帶來了唐啟越和陸瑤琴的好消息，他們準備回滁舉辦成親儀式，唐啟越表示要用八擡大轎迎娶陸瑤琴進門。
歐陽修的信中則是提及要於正月遷任揚州，滁州新任太守張方平也會在不日抵達滁州，信中更是提及陸二夫婦想要讓歐陽修給他們當主婚人。
“你心中可還念著住持？”
聽著陸紫菀的聲音傳來，陸郁霧逗弄杜知寧的手微微一頓，“怎麽好端端地說起這件事？”
“還不是擔心你，沈昭然心悅你一事，你也心知肚明，你總要給人一個回應。”陸紫菀嘆口氣，“縱然你喜歡住持，可他畢竟是出家人。”
“想這些作甚，姐夫無法回滁州，要不我們兩個人帶著孩子一起回滁州，爹娘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。”陸郁霧逗著杜知寧將目光落在她身上，“至於我和住持之間的事，無須操心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好啦~聽我的準沒錯，不要磨磨唧唧的，不然等二姐他們抵達滁州之後，可就要錯過他們二人的親事了。”
陸紫菀輕點陸郁霧的腦袋，面色無奈眼中卻又透著幾分寵溺。
她的腦海中驀地就響起那日智仙的眼神，那並非看向友人的目光，而是看向欽慕之人的眼神。
那時，她就覺得，至少智仙心中是有她存在的，也許她就是智仙那唯一的特例和偏愛。
可他們之間卻隔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。
十二月初，他們從徽州出發通過陸路轉水路的方式終於在十二月七日抵達滁州，他們回滁一事並未告知任何人，等抵達陸宅時就發現陸瑤琴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忙碌著。
許是聽見他們的腳步聲，陸瑤琴轉過身來就向他們這邊跑來，這麽長時間未見，陸瑤琴明顯地清減許多，但看上去整個人都變得活潑、開朗許多。
“霧霧子、大姐你們回來了。”
陸郁霧率先上前一步抱住陸瑤琴，笑著開口，“二姐這次回來明顯不一樣了，是因為和二姐夫在一起嗎？”
“說什麽呢！”陸瑤琴想也不想地反駁。
“怎麽不見公明？”
“公明回山陰去了，他說要回去和姐姐安排一下，到時候再娶我回山陰。”陸瑤琴眉眼間洋溢著燦爛的笑意，“寧寧都長這麽大了。”陸瑤琴說著就捏了捏杜知寧的臉頰。
“這樣也好，婚期定在何時？”陸郁霧將目光落在陸瑤琴身上問了正事。
“十二月二十二日，慧覺方丈說了是良辰吉日，到時候公明他們會提前過來。”
陸郁霧又輕輕捏了捏陸瑤琴的臉頰，姐妹三人這才帶著杜知寧一起回房間。
陸郁霧安置好後又提著桃花釀前去探望歐陽修和薛氏，薛氏的孩子已經出生，被取名為歐陽棐。
許久不見的歐陽發也長高許多，眉眼間的氣質也與歐陽修越來越相似，他的學問各個方面也比之前有較大的進步。
看見她的時候仍是會按照慣例稱呼她為“素心姐姐”，據薛氏所言，照顧弟弟也非常好。
好像所有的人都有所改變，又似乎從未改變，然而，時間的洪流卻一直向前。
“想必應當是出了正月就要遷揚州了。”薛氏的眉眼間帶著幾分悵然，“也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你。”
陸郁霧看著薛氏伸手逗弄她懷中的歐陽棐，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，“擔心作甚，我如今喜歡外出游歷，說不定那一日就能夠在揚州亦或者是其他地方遇見師傅呢。”
她低聲道，“師娘，無論你和師傅在滁州亦或者身處其他地方，都是我的師傅師娘，我也會一直牽掛著你們，到時候師傅給我寫信，我們可以像蘇公、梅公那樣一直保持聯系。”
薛氏眉眼含笑的摸了摸她的腦袋，“你說得很好。無論身在何處，我們的關系都不會有所改變。”
陸郁霧正欲開口想要說話就聽見陸瑤琴的聲音傳來，“三妹妹，有人找你，說是你的熟識，你趕緊回家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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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尋常百姓的紛爭中，往往難以引起高位者的矚目。盡管朝堂之上，黨爭激烈，小人因私利而結黨營私，但依舊有那麽一些清廉之士，他們心系民生，為百姓謀福祉。只要有人願意深究，不難發現那酒樓背後的真正操縱者，正是夏竦。
普通百姓自然不會與權貴爭鬥，他們往往選擇忍讓和退步。然而，在官員之間，鬥爭同樣激烈，尤其是那些身負監察之責的禦史臺官員。他們不會放過任何彈劾不法官員的機會。
在禦史臺中，最為人所敬畏的，莫過於何郯。他的目光犀利，能夠洞察秋毫。若能引起他的註意，哪怕只是激起一絲波瀾，對於夏竦而言，也是不小的威脅。這或許能為夏竦日後的失勢，埋下伏筆。
陸郁霧此刻站在大相國寺的莊嚴殿堂之中，無論是前世的記憶還是今生的體驗，這都標志著她首次踏足這片神聖的土地。在一番虔誠的詢問之後，她毫不猶豫地供奉了幾座長生牌，為陸二夫婦、陸紫菀夫婦以及陸瑤琴夫婦祈求福壽安康，希望他們能夠日夜得到佛祖的庇佑。
然而，她萬萬沒有想到，竟會在這片寧靜的寺院中意外地看到慧覺禪師的身影。她站在古樹下，目光緊緊鎖定著禪師的身影，卻未曾料到自己的註視會吸引到對方的註意。
正當她準備開口時，耳邊傳來了禪師的聲音，“施主認識貧僧？”聲音並不像她記憶中慧覺禪師的那樣渾厚，反而透露出幾分溫和，聽起來令人心曠神怡，如沐春風。
陸郁霧凝視著對方，帶著歉意說道，“抱歉，禪師與在下的一位故人頗為相似，我一時失神，誤以為你是那位故人，真是失禮了。”說完，她又恭敬地行了一禮。
“施主認識慧覺師兄？”那人面露喜色，“施主在何處見過慧覺師兄？”
聽到這個問題，陸郁霧微微一笑，“不知禪師是？”
慧能禪師微微一笑，聲音中帶著一絲親切，“貧僧名為慧能，是慧覺師兄的師弟。如今我擔任相國寺的住持，已有四五年未見師兄，今日能在此遇見施主，實感意外。”
陸郁霧神色平和，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敬意，“慧覺禪師如今擔任滁州開化禪寺的方丈，偶爾與慧悟禪師相約於姑蘇、滁州兩地。禪師您身居京城，作為相國寺的住持，自然難以與他們時常相聚。”
慧能禪師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，“施主年紀輕輕，卻能與慧覺師兄和慧悟師兄結為知己，真是難得。”
陸郁霧微微一笑，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，“實不相瞞，我略通廚藝，曾得到慧覺禪師與慧悟禪師的認可，得以指導寺內夥食改善，因此與他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。今日能與禪師相識，想來也是我與佛門的緣分。”
“自然如此。”慧能禪師再次露出和藹的笑容，“剛才聽他們說，施主請了長生牌？”
陸郁霧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笑意，“我為父母和姐姐請了長生牌，雖然我自己與佛門有緣，但並未供牌。今日難得有機會來到相國寺，便想借此機會為家人祈福。”
慧能禪師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，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預言般的意味，“娘子與佛門有緣，日後定然會大富大貴，然而……”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，似乎有未盡之言。
陸郁霧卻似乎洞察了慧能未言之意，她輕聲接過話題，“是姻緣不好嗎？” 她的聲音平靜，沒有一絲波瀾，“我本就無心於姻緣，又怎會在意它的好壞。”
她不給慧能禪師開口的機會，繼續說道，“姻緣一事，又豈能強求？”
慧能禪師卻輕輕搖頭，他的眼神深邃，“非也，非也，施主日後的夫婿會待你極好，只可惜‘落花有意流水無情’。”
陸郁霧聞言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，她擡眸看向慧能，“莫非禪師看錯了？”
慧能禪師卻只是笑著搖頭，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神秘，“天機不可洩露。”
陸郁霧見狀，也不再追問，她對著慧能禪師行了一禮，便轉身準備離去。
就在她即將離開之際，慧能的聲音再次傳來，“施主，所願皆有所成。”
陸郁霧轉身，對著慧能禪師展顏一笑，雙手合十，“多謝禪師。”
這件事持續發酵，引得百姓都紛紛圍觀兩家的酒樓，如今街頭巷尾百姓之間都在議論這件事，無有對錯，皆是因對方所做之事而紛紛指責，縱然他們不承認，奈何大家素來都會下意識地信任受害者。
在這件事發酵的五天後，秦二娘夫婦就被官員帶走，臨走之前他們按照陸郁霧的吩咐一起帶著食盒裏的東西，將它獻給有需要的人。
天下之大，誰才是最好的靠山，那自然是當今官家，畢竟仁宗皇帝是出了名的好皇帝。
陸郁霧在傍晚時分，終於見到被送回來的秦二娘夫婦二人。
“多謝東家。”秦二娘看見她時一下就跪了下來，“東家怎知官家會親自關註這件事？”
她的眼眶微紅，眼中噙著淚水，“我們的酒樓得到了官家的庇護，再也不用受那對手的迫害。”
她說了幾句又連連磕頭感謝，“東家，多虧了你我們才能繼續開張，雖說鋪子賣給了你，可你也讓我們擔任掌櫃，東家放心，我們一定會好好管理酒樓。”
陸郁霧伸手擡起秦二娘的手臂，“秦姐姐莫要說這樣的話，我也因著你我有緣，這才出手相助。”她唇邊噙著笑意，“如今酒樓暫時還用你們的名字，待他日我回來之後，這酒樓的名字再修改。”
她又將之前做好的菜譜拿出來遞到秦二娘手中，“秦姐姐，這份菜譜皆是我獨家秘方，如今我身為這福來酒樓的東家，就將這秘方給你和你家官人。”
察覺到秦二娘的目光，陸郁霧繼續開口，“你家官人即是庖子出身，那對著上面的烹飪之法也應當了解，魚膾等方式都無有差別，只烹飪之法略有差別。”
“這菜譜之上一共有一百零八道菜肴，你們可在開業那天單獨挑選十份或者十五份菜肴來制作，之後每三個月推出三道新菜，等到這菜譜上的菜肴全都制作完成，我再給你們新的菜譜。”
秦二娘翻著手中的菜譜，越看到後面越覺得驚喜，上面的每一道菜肴都是她從未見過的，哪怕烹飪之法相似，卻也能夠烹飪出不同的口味的菜肴。
“東家也是擅長烹飪之人，這菜譜上的烹飪之法有些卻從未見過。”秦二娘的官家臉上透著幾分驚喜，“這些菜肴若是完成，定然會給酒樓招攬很多客人。”
陸郁霧看著他們二人笑著點點頭，“酒樓開業之後，進賬的錢財每月拿一百兩出來用於建造學舍，以供上京趕考的舉子所住。”
陸郁霧說著又將另外一張圖紙遞到秦二娘手中，“這是圖紙樣式，你們到時候按照這個上面的所繪建造就可以，待學舍建好之後再用銀子購置所需要的必需品，不管是被褥還是燭火都一定要管夠。”
秦二娘夫婦一直將目光落在陸郁霧的身上，他們似是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姑娘竟然能夠有這樣的謀略，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。
二人已經見識到陸郁霧的厲害之處，故而也不敢怠慢只能連連點頭說是。
經過商量之後，他們把福來酒樓重新開張的日期定在了九月三十日。
開業當天，酒樓門口萬人空巷，場景一度維持不住，福來酒樓一名也因此名揚京城。
陸郁霧在見識到這等場景之後就策馬離開京城，在慶歷八年到來之時，她還想要去繼續游歷山河。
從京城出發後，陸郁霧又去了其他地方，見過繁花似錦，也見過百姓流離失所，她覺得真的能夠用微薄的力量去拯救這些人。
收到歐陽修來信時已接近十二月，陸郁霧正在徽州與陸紫菀相聚，姐妹二人數月不見自是有許多體己話要說。
伴隨著歐陽修的來信，與此同時也帶來了唐啟越和陸瑤琴的好消息，他們準備回滁舉辦成親儀式，唐啟越表示要用八擡大轎迎娶陸瑤琴進門。
歐陽修的信中則是提及要於正月遷任揚州，滁州新任太守張方平也會在不日抵達滁州，信中更是提及陸二夫婦想要讓歐陽修給他們當主婚人。
“你心中可還念著住持？”
聽著陸紫菀的聲音傳來，陸郁霧逗弄杜知寧的手微微一頓，“怎麽好端端地說起這件事？”
“還不是擔心你，沈昭然心悅你一事，你也心知肚明，你總要給人一個回應。”陸紫菀嘆口氣，“縱然你喜歡住持，可他畢竟是出家人。”
“想這些作甚，姐夫無法回滁州，要不我們兩個人帶著孩子一起回滁州，爹娘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。”陸郁霧逗著杜知寧將目光落在她身上，“至於我和住持之間的事，無須操心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好啦~聽我的準沒錯，不要磨磨唧唧的，不然等二姐他們抵達滁州之後，可就要錯過他們二人的親事了。”
陸紫菀輕點陸郁霧的腦袋，面色無奈眼中卻又透著幾分寵溺。
她的腦海中驀地就響起那日智仙的眼神，那並非看向友人的目光，而是看向欽慕之人的眼神。
那時，她就覺得，至少智仙心中是有她存在的，也許她就是智仙那唯一的特例和偏愛。
可他們之間卻隔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。
十二月初，他們從徽州出發通過陸路轉水路的方式終於在十二月七日抵達滁州，他們回滁一事並未告知任何人，等抵達陸宅時就發現陸瑤琴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忙碌著。
許是聽見他們的腳步聲，陸瑤琴轉過身來就向他們這邊跑來，這麽長時間未見，陸瑤琴明顯地清減許多，但看上去整個人都變得活潑、開朗許多。
“霧霧子、大姐你們回來了。”
陸郁霧率先上前一步抱住陸瑤琴，笑著開口，“二姐這次回來明顯不一樣了，是因為和二姐夫在一起嗎？”
“說什麽呢！”陸瑤琴想也不想地反駁。
“怎麽不見公明？”
“公明回山陰去了，他說要回去和姐姐安排一下，到時候再娶我回山陰。”陸瑤琴眉眼間洋溢著燦爛的笑意，“寧寧都長這麽大了。”陸瑤琴說著就捏了捏杜知寧的臉頰。
“這樣也好，婚期定在何時？”陸郁霧將目光落在陸瑤琴身上問了正事。
“十二月二十二日，慧覺方丈說了是良辰吉日，到時候公明他們會提前過來。”
陸郁霧又輕輕捏了捏陸瑤琴的臉頰，姐妹三人這才帶著杜知寧一起回房間。
陸郁霧安置好後又提著桃花釀前去探望歐陽修和薛氏，薛氏的孩子已經出生，被取名為歐陽棐。
許久不見的歐陽發也長高許多，眉眼間的氣質也與歐陽修越來越相似，他的學問各個方面也比之前有較大的進步。
看見她的時候仍是會按照慣例稱呼她為“素心姐姐”，據薛氏所言，照顧弟弟也非常好。
好像所有的人都有所改變，又似乎從未改變，然而，時間的洪流卻一直向前。
“想必應當是出了正月就要遷揚州了。”薛氏的眉眼間帶著幾分悵然，“也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你。”
陸郁霧看著薛氏伸手逗弄她懷中的歐陽棐，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，“擔心作甚，我如今喜歡外出游歷，說不定那一日就能夠在揚州亦或者是其他地方遇見師傅呢。”
她低聲道，“師娘，無論你和師傅在滁州亦或者身處其他地方，都是我的師傅師娘，我也會一直牽掛著你們，到時候師傅給我寫信，我們可以像蘇公、梅公那樣一直保持聯系。”
薛氏眉眼含笑的摸了摸她的腦袋，“你說得很好。無論身在何處，我們的關系都不會有所改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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